“谁?”
“齐王!”江臣彦眼底犹如一泓幽潭,让人看不见底。
叶翎汐一顿,奇道:“你怎么想到他了?”莫不是,这家伙学了自己疑神疑鬼的性子。
“不知道,就是一直觉得他怪怪的,让人琢磨不透。”江臣彦抓耳挠腮,却解释不出所以然来,这是一种直觉,一种摸不着,碰不到的直觉。
叶翎汐见她答的这般含糊,双瞳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,打趣道:“怎么?你瞧他不顺眼?”
“也许吧,我不太喜欢他。”江臣彦眼底浮现不自然的神情,她一想起楚商那贼兮兮的目光一直紧迫着叶翎汐,忍不住心底就泛起一阵酸涩,她撅起唇瓣,不乐意道:“也许是他一直觊觎你,我不舒服。”
叶翎汐听她说话腔调油滑,顿时一阵面红耳赤,她抗声道:“江大人,你还是找上官将军喝醋吧。”
江臣彦见她娇羞冷艳的模样,还想恣意逗弄几下,可终究是胆小,生怕惹恼了叶翎汐,当下长吁,顺着她的话道:“上官浩他,现在深受小麟的信任啊。”江臣彦面容平静,无悲无喜,唯有那清澈晶莹的双眸多了点复杂。
“上官浩真乃将才,活脱脱学了回关云长,把萧季的两万前锋全给淹了。我看那楚玄毁得肠子都青了,后悔没在楚都一刀剐了上官浩。”叶翎汐秋波流转,一副笃定看戏的娇俏模样。
“……”
江臣彦无语,忽然发现汐儿跟着烟儿学坏了,满肚子的恶趣味。
叶翎汐见她木讷的表情,冷哼了一声,“不和你说了,我去熬药了。”
“那我和你一起。”江臣彦见她要走,脱口说道。
叶翎汐讥笑,浓密的睫毛遮住了所有情绪:“怎么,怕我下毒,毒死你的好晴儿?
“不,不是。”江臣彦大叫冤枉,口吃道:“汐,汐儿,我没这个意思,你……你,别乱想。”
叶翎汐见被她被自个阴损到了,心情甚悦,催促道:“发什么呆,还不走——”
“噢,噢。”江臣彦恍然大悟,像个呆头鹅般紧紧跟在叶翎汐身后。
窗外,暮色霭霭,寒风凌凌,树叶被阵阵萧瑟秋风卷舞在地上铺满了整个院子,唯有墙角那独上盈枝的秋菊正在傲然绽放。
东厢阁里,焚香袅袅,暖意如春。楚倾烟坐在窗台前,低眉垂首,一支玛瑙洞箫依斜于唇,清越空灵的箫声在屋内盘旋回转,让人心底一阵宁静。
楚思晴依靠在床栏上,合着双眼,聆听着那洞箫发出的韵律。
一曲作罢,楚倾烟见楚思晴神色惬意,便把洞箫放在桌上,慢慢走到床边,坐了下来,素手摸着楚思晴冰凉的前额,柔声道:“幸好,这烧没回上来。”
然后又拉了拉棉被,把楚思晴裹着一团,细声问道:“晴儿,你饿吗?要不要姐姐让厨房给你弄点东西去。”
楚思晴摇了摇头,幽幽叹了一口气,苦笑道:“没想到,自己还是病了,真是没用。”楚思晴蹙着眉,自嘲着。
楚倾烟低头垂目,谛视着楚思晴那苍白憔悴容颜,心底满是怜惜。
妹妹她,太苦了,一个人默默承受着所有的痛苦和委屈。
楚倾烟鼻尖一酸,硬生生就把眼泪往肚子里吞,她抚摸着楚思晴鬓角的碎发,低声回驳道:“不,不是这样的,晴儿很勇敢,比我们都勇敢。”
楚思晴苦笑摇头,她握紧楚倾烟的手,哑声问道:“姐姐还恨父皇么?”
楚倾烟身躯一怔,随后神情变得复杂,似木然,似触动,但更多是一种惆怅,她沉默片刻,平静道:“我想我不恨了,不管他对母妃做了什么,那都已经过去了,所有的恩恩怨怨都已化作一堆黄土,我没什么好再怨恨的。”她顿了顿,指尖摩挲着楚思晴的面颊,柔声道:“我只在乎还活着的人,晴儿,我的好妹妹,你可要快点好起来。”
楚思晴气血翻涌,连连咳嗽道:“咳咳——姐姐,晴儿好累,我只愿小麟登基后,找一方净土侍奉母后。”
楚倾烟心头一紧,连忙轻拍着她的背脊,助她顺气,见她气息稍微平和,心疼道:“晴儿,你这是又何苦,她……”
楚思晴开口打断了楚倾烟还未说完的话,冷声道:“姐姐别再说了,我现在唯一心愿就是看到天下太平,百姓安居乐业。”她恢复了平和的神色,似乎不带任何情绪,也不想再继续楚倾烟没说出口的话题。
楚倾烟瞧着她淡然平静的模样,只能长叹一气,喟然道:“是啊,这仗也快打完了,等尘埃落定后,定要小麟还楚国一个海晏河清。”
江都城北的宜林坊与其他街道不同,那里沿路都是红墙高楼。里外三层都有重兵把手。众多楚氏子弟投奔楚麟后,便被楚麟暂时安置于此,这里离东宫华音宫最为便捷,于是楚麟就半买半征的要了这条街坊。
未时三刻,陆杭和舒河这两个朝廷新贵才被一道东宫旨意给解救出来。陆杭拍拍脑袋,吐了吐舌头道:“幸亏小麟来旨意了,不然今日要躺着回公主府了。”舒河笑而不语,携着陆杭一同入了东宫。
刚走到议事厅门口,便见一个丫鬟跪在地上,瑟瑟发抖,不停地磕头:“殿下饶命,殿下饶命——”只瞧着另外一个年长的奴婢在慌张地收拾碎了的茶盏,厉声责备道:“你这奴婢怎么做事的,烫着太子殿下,你有多少脑袋可以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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